关于泳系列及其它 
曾千之
石版画这个技术是十九世纪末德国人发明的,在过去的两个世纪以来被广泛的使用于工业印刷。直至今日我们印刷机器依然是依照同样道原理。然而最初的印刷技术并没有被抛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不少版画家还是靠它们创作作品。石版原料是来自欧洲南部的德国,由于停止开采而价格昂贵。石版画制作时间周期比较长,过程复杂细致,稍微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这也是在版画界里从事石版画的人永远是最少数的因素之一。



就个人习惯讲,我主要是采用水墨和腐蚀方法作画。
关于『泳』系列
水纹的波动和水面反光是非常诱惑我的。那种游弋不定瞬间即失的美好似乎是吸引的注意力。或许美好的东西常常令人感觉短暂。捕捉住她的欲望是令人难以抑制的。
水纹形成的网令人想起渔夫的网。欲望使我们贪婪,而贪婪又俘获我们自己。网使渔夫可以打捞到鱼虾,而对于海洋的贪婪却使得渔夫终生都不能离开海洋。究竟谁在编织网呢?
和平时不同,人在水中可以任由身体的各个部位感触自然,而不仅仅是脚踏地面。姿势也是自由的,如鸟在天,如鱼在水。在水中平常人类的习惯的环境和感触都不存在了,重力也消失了。完全是一种不同方式的感受。从某种角度讲,游泳是人对现实的一种摆脱。摆脱也有其他形式,可以是宗教,也可以是死亡,只是程度不同罢了。上面是我对于这个题目的解说。因为是论文里面必须有。其实我最初选择做这个题目完全是为水面上难以捉摸的眩光所吸引,正是其瞬间即失才具有一种永恒的美。所以我既是人也是水。这个系列到后来就发展为『禅』。
中国花园的系列名字开始就是门,门有拒绝的意思。中国传统建筑和西方不同的是我们是用院子围起一块天地,而他们是房子在天地中间。这或许也是体现不同的人生态度。我们对于不能把握的外界是具有恐惧心理的。拒绝完全融合,仅仅是通过窗来来借--以我的需求来裁剪自然。而对于美好的渴望和追求美好可能带来到失去往往是国人常常难以平衡的,我们或许太在乎结果了。而越是得不到就越美好诱人,如同天际中飘然而过的流星。但门还是可以打开的,不然就是墙了。上述可以算是解说,实际自己找寻的是平衡板刻的构图(这也非常中国传统)中丰富含蓄的东西和置死地后生的流动。另外我一直力图取得版画所缺乏的空间感和微妙。
中国花园的来源取材于颐和园。这和我个人生活经历有关。自小一直在清华长大。父亲教书时学生作业里面有不少是颐和园写生。第一个工作单位就在颐和园后面的青龙桥镇,中午常常从如意门X跑进去,那是枯燥一天中的仙境。出国以后许多年的一个暮春,回国时在一个偶尔的机会和一个朋友在颐和园从黄昏坐到深夜。落英拂面,飘洒如雪;倦鸟归林,残阳似月;漆门半掩,暮色若烟,夜晚人家灯火倒映水面,一轮明月缓缓从雾气中蒸腾而出,依依印象。
色彩的隐喻








曾千之开启了石版画的一个新维度
石版画发源于德国,法国人把它从技术变成了艺术。北欧人对版画的喜爱,为版画家开拓出了生存的空间,从而产生了许多优秀的版画大师。北欧版画里有北欧最独特的元素:自然的形态,温度的色彩,光线的变幻。天空、水、雾、雪、冰、海洋、星辰日月,为艺术提供了无穷的样式。
曾千之曾在挪威国立工艺美术学院读版画硕士学位,毕业创作《脸》、《茶》和《泳》获得了学院50年来仅有的最高分-满分。《脸》与《茶》系列探索了肖像创作中的图像形式感。《泳》、《中国花园》则是要看看版画能创造怎样的视觉深度和心理空间。水那难以捉摸颜色和形式,也是有趣的挑战。在这个过程中,曾千之体会到了古典大师们对颜色和构图的痴迷,也体会到细微色阶和线条游移所形成的能量。 


从《冬日风景》开始,曾千之开始创造一套形式和色彩语言。他画的是牛、马等积聚着能量和生机的动物,用他独特的技法效果,用单纯而丰富的过渡色,表达出深度、温度和感情。飘逸的线条和细节,创造出诗意和凝练感,也使人想到存在于中国古诗画里的那一种以气韵为胜的人生观、世界观。这一套形式和色彩语言,它有着很概括的张力和表现力,表现的是动物,表达的却是自然、季节、风景和情绪。从“马“到“冬日风景“,依托于具象但完全不依靠具象,以色彩、机理和构图完成隐喻,这就是形式语言的张力,让艺术以其独一无二的语言-形式,直接和受众形成触动交流,直接抵达极地寂静,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