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首届国际数字版画艺术大展,10月15日在长沙师范学院拉开帷幕。艺术大展由中央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国际版画研究院、国际学院版画联盟、长沙师范学院联合主办。展览汇集国内外80余位艺术家的150余件作品,呈现国际数字版画艺术的整体面貌和前沿图景。展览开幕同时举办了“数字版画的现状、意义与未来”学术研讨会。国际学院版画联盟公众平台陆续推出与会专家、学者的专题发言,本期为国际版画研究院副院长、湖北美术学院版画系主任曹丹 教授的发言。
前面的老师们已经把数字版画的文化意义和观念层面讨论得较为深入了,我希望接下来从实践的角度去进一步探讨数字版画,讨论数字版画的成因、意义以及规范性;关注数字版画作为一种新的媒介与创作实践相结合的可能性;以及在学院的范畴里,探寻到数字版画教学与传统版画教育融合的承接逻辑。
之前Peter Bosteels也谈到过有关数字版画规范性的问题,当数字艺术介入到版画范畴时,那么数字版画应具备何种新的准则与规范性?我认为,首先所有的艺术都是有局限性的,不可能有一件艺术作品能在任何语境下产生出恒定的影响力,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时代也存在不同的审美判断力。因此,艺术作品只有其所处的语境存在一定边界的前提下,才可能产生意义;其次,当艺术按照形式分类时,不同的艺术形式,在其专业范畴内也一定存在规范性。这种规范性不是为了制造某种限制,而是为了让人们在介入某种艺术时能规避一些低端误读,而后能掌握基本的规律,进而再结合个人经验与宏观认知掌握、确定、扩大这种艺术的边界。因此我相信,数字版画也只有具备了一定的规范性,才可能获得相对的公共认可度和参与度。倘若没有一种规范性存在,数字版画的发展方向就始终是模糊不清的。只有我们不断地提出有关其边界的问题,评判那些越来越丰富的被定义为数字版画的作品,总结其究竟具有何种与众不同的特质,确定出一些边界,才能越来越了解和掌握它,才可能使它在兼具合法性的同时,成长得越来越成熟。因此,在中国尚处于发展萌芽阶段的数字版画,其规范性的讨论应当是我们需要关注的。
另一方面,作为版画艺术创作者,在探索艺术观念的同时,我们也会习惯性地去接纳和研究不同媒介的运用技术。我认为,即使一个艺术门类还没有被清晰地定义,其创作媒介的技术成因也是可以被描述的。因为即使不同的艺术家有着完全不同的观念,创作出了完全不同的作品,但当大家使用同一种媒介时,可以运用的技术一定是有限的且不尽相同的。因此,面对新兴的数字版画时,虽然我尚没有很多数字版画的实践经验,对其意义也没有系统而完整的判断,我依然对其媒介的实际使用会产生极大的兴趣。同时从媒介的使用角度来说,数字版画同铜版、石版、木版和丝网版都是平等的媒介技术。其本身既非观念,也非创作,是一个媒介概念。作为一种可以被区别和定义的技术种类,它的技术边界又在哪里呢?这其实也回归了我之前提到的规范性问题,数字版画创作所使用的数字化设备具体有哪些功能?图像绘制软件可以达成哪些效果?像素单元的编写又能达到何种程度?数字参数处理的画面创造了什么新语言?又丢失了哪些细节?考虑到展陈和传播,作品该以何种载体呈现?数字作品是否还需要打印?机器印刷数字文件的“印痕”又是什么样的?当科技介入版画艺术,数字版画这种转换了创作环境、从机械复制转入了数字虚拟的表现方式,是否会完全地脱离 “版”和“印”?……我会从实际的数字版画作品中去思考创作者们采用数字手段的具体细节。我认为这些都是数字版画作为一种媒介可以被定义和描述的技术成因。
最后,由于我们的讨论仍处在学院范畴之中,那么教学的问题就不可回避。和许多专业院校一样,湖北美术学院的版画系从多年前已经开始探索这个领域,我们的版画第二工作室目前已经有了有关数字版画的初步探索。这样的探索不限于简单的学生作品产出,从课程的设置顺序到后续课程的延展方向,我们一直在系统性地探求教学的逻辑。虽然这套体系目前还没有完全地明晰,但数字工作室、多媒体软件都已经融入了我们的教学之中。未来,图像时代转向数字时代的成长环境对学生们的审美思考已经产生的影响可能是我们需要更多考虑的。从学生初入美院到转向专业创作和研究,系统性的输入和指导性的输出都需要更有逻辑的方法,数字技术的介入不可避免,而介入后的融合需要我们丢弃什么、帮助我们发展什么也是需要我们去不断探索后总结的。我们会在课程的连续设计和开展上,进一步把模糊的问题逐一捋清,同时从学院的专业教育路径之中继续摸索数字版画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