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PA|黄药师:到底是王华祥“疯了”还是陈丹青“无知”?
“我是老中医,专治吹牛逼”。与两位老师皆不熟悉的药师对王华祥教授和曾为教授的陈丹青二者之间的近日争论比较关注,因为“王陈之争”背后的学术逻辑和价值观念会影响到公众尤其是青年一代的价值观,这绝非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届学生”王华祥和“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生”陈丹青二者的私事那么简单。一味的口水战只是江湖小罗罗们之间的情绪喧闹,满池塘的青蛙乱叫并不会改变池塘的格局。到底是王华祥“疯了”还是陈丹青“无知”?药师今日出山就要对症下药,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
一、“王陈之争”事件的缘起与各自逻辑
10月22日,由“独立艺术家”转载了一则腾讯视频:《陈丹青: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是香港商报采访《装扮与写生》策展人与陈丹青的访谈。66岁的陈老师一如既往地面对镜头侃侃而谈,很聪明地把作品描绘对象和作品观众对象都定位在了网红时代下的年轻一代,诉说着自己如今一画画就和年轻时期状态一样,但“画在改变”,而且指出自己这些变化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有自己能感觉到其中的差微。
事实上,陈丹青在画作上面的变化尽人皆知,也包括陈丹青本人。陈老师在访谈之中提到“我一点也没想要顺应这个时代,我从来不认为我在这个时代中”,这就有点倚老卖老了。陈老师对于“时代”的标准仅仅定位于“我不会上网”暂且不提,倒是其说自己“也不是一个当代艺术家,一点也不想变成一个当代艺术家”,并且认为在“时髦”的氛围下“首先画画就是一件出局的事情”,加之之前所提“学习无用论”等歪理邪说——“我不提倡80后90后再画画了,因为最伟大的艺术品早就诞生了”,然后自己却大画特画时装模特和年轻一代,这就值得玩味和商榷了。其实,口口声声说不了解“当代”,陈丹青不管在其任何阶段的玩法比谁都“当代”,连近日“喜欢陈丹青”的杨卫也忍不住夸其“当代”。
正如陈丹青此次展览的名字与理念一样,“装扮”的清流,“写生”的“退步”,利用着“情怀”,赚足了“流量”,痛斥着消费文化又利用着消费文化。
与其它众多访谈视频一个路数[1],接下来的访谈关键词无非就是“我不是画家,我也不是作家”、“这个人叫陈丹青,我有个名字就可以了”、“不光是艺术教学,整个是荒谬的”、“一点用都没有,太傻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不可以批评了现在”、“我对北京的艺术环境也不了解,我对什么都不太了解”、“赶紧自己画画,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我的视角独特不独特”、“我不相信任何答案”、“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就像清华那个事情,我是为年轻人在说,不是为我在说”、“我不是在矫情我岁数大了”,[2]从前后关联来看,陈丹青以典型的“厚黑学”逻辑自我塑造的形象无非就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抓住底层谈高尚,只能“乖着装孙子”然后和“孙子们”在一起,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塑造成为了具有“救世主”掌握真理的身份符号。
那么,药师就要追问了,言谈之间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陈丹青为何让其内心事实上非常鄙视的一部分“孙子们”、“你们这帮傻逼们”又甘愿为其摇旗呐喊大加喝彩呢?并且,陈老师惯用的逻辑则是否定性的“不是”、“不能”、“不可以”,基本上在药师所看到的有关陈老师的文案之中没有太多建设性的意见,自称“绝望”、“很丧”、“被迫”的陈老师基本上不会明确地告诉观者“是什么”,更不会为“正在问题中的”广大有志青年指明康庄大道,基本上是所谓“末路之说”、“没有什么寄语”、最多“要自强”、“赶紧挣钱”之流,“年轻人是应该找结论”,可是结论是何指又避而不谈,就像陈老师自己所言“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然后,逻辑一转“我没有资格鼓励与不鼓励”,将成功的关键不断引向“幸运”与否,那么,自称“老年人没有什么未来”的陈老师为何又要拥有“资格”去唠唠叨叨呢?
10月26日《今日头条》一篇题名为《陈丹青:王华祥院长说我是个混混,我先承认无知好了》的文章出现,陈丹青诸如此种吐槽、骂街、赖皮、绕口令、脑筋急转弯的心态、语言与“境界”到底是在刺激“谁”?亦或是在引导“谁”步入其后尘?说的再直白一点,并未达到“逼上梁山”之境况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并未对其严格规训”的陈老师为何屡屡将矛头指向一个并未真实的个体而大部分都是饭后谈资的普世现象?
陈老师常说“太多问题了”、“卧槽,太可怕了”,这其中,正像陈老师自己所言“你得把自己摆清楚”,这既有陈老师聪明的一面——不针对真实的个体与具体的问题可以不得罪人,其狡猾且矫情的一面则是不管其“药效”多久,受众人关爱呵护甚至为其鸣不平的“对象男一号”总是陈老师,就像陈老师一样总是在公开场合为“同辈”、“老师辈”、梵高塞尚等抱不平却“从来不会为我自己抱不平”,但如此行径受益的恰恰是陈老师自己。在中国骂着中国教育体制挣着人民币的同时还能让部分中国人“喊爹叫先生”,陈老师确实有过人之处。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陈丹青面对镜头侃侃而谈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年龄大而忘记了他自己“愤世嫉俗”的话:“我很不容易相信公众形象中一个人说的话,从小就这个脾气”[3]。事实上,陈丹青活成了“自己讨厌的那个人”。
也就是在此视频播放的第二天,10月23日王华祥在“王的词典”之中进行犀利批评,“真的怀念和掉念那个画‘西藏组画’的遥远朴素的陈丹青。”也即在同日下午,《玖月画社》原发于10月16日的《央美教授批评陈丹青:只是个很会包装的艺术票友》一文再次引爆朋友圈,浏览量近8000。在五百余字的短文之中,王华祥从5个角度直批陈丹青。[4]正如王华祥在文章开头所言,“拿陈丹青说事其实不是我的本意”,却“被激怒的一些人”或者“不爽的一些人”亦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好事者”不出所料地开始一窝蜂的将矛头对准王华祥“开炮”,这种在网络时代“羞辱偶像”而不分青红皂白的“粉丝做法”并不鲜见,以至于逐步形成了“王看陈、陈看王、王看王、陈看陈、吃瓜群众看陈王”的局面。
二、“西藏的陈丹青”、“纽约的陈丹青”与“北京的陈丹青”
从上述王华祥的批评来讲,其主要是针对“北京的陈丹青”所做的分析。可是,仍然心念“西藏的陈丹青”的普世“苍蝇”开始以各种“阴谋论”攻击王华祥进而来维护“北京的陈丹青”。主要观点如下:1.王华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因嫉妒而“攻击”陈丹青。2.王华祥“想讨好官方当美院院长”。3.王华祥“不被人知”而想借陈出位。4.王华祥“画不过”陈丹青没有资格“怼”陈丹青。5.王华祥“唯我独大”“只知怼人”。如此等等类似于“宫斗剧”的逻辑充斥媒体评论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先泼脏水”的仇恨报复方式试图通过“舆论”碾压王华祥等人对“北京的陈丹青”的批评。
在10月23日《中外艺术》所载《央美教授想对活着的“公知”陈丹青默哀:他是天资超常的人,但也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一文中,王华祥再次明确了自己的观点与立场:“多年前,他因清华大学辞职事件,攻击美院及绘画赢得了许多人的‘尊敬’,也因大胆褒贬体制而广受好评。正是在他如日中天之时,我发现他的话中除了牢骚没有多少真正的的营养。牢骚谁都有,但是,聪明过人的他很会利用‘舆情’,硬是将牢骚忽悠成了‘思想’。”[5]在尊重和怀念“西藏的陈丹青”的前提下对“北京的陈丹青”进行批评。有点可惜,王华祥的批评瞬间被曲解,引来谩骂与攻击。具有3.4万浏览量的评论区,再次向世人展示了国人吃瓜群众的智商与情商——在评论别人“自以为是”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自以为是”,在“不信服别人”的时候比任何人都“不让人信服”,在“批评别人不能批评”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认为自己是“评论家”,将攻击王华祥的矛头引向当今社会易被人误解与诟病的“陈腐的美学教条”、“博导教授”、“当下体制”、“高考培训班”。事实上,“护陈”将士压根没有抓住王华祥批评的重点,直呼“陈丹青还是陈丹青啊!”、“我个人认为,陈丹青的素描也比王华祥的牛逼多了”、“你先辞职再说话吧”、“从没听说过你姓王的”,“陈粉”情绪化的言词连作为无奈自嘲“我就是一坨屎”的王华祥的对手资格都不具备。
细看这些本应不屑一顾的表皮观点,攻击甚至是谩骂王华祥的人群基本上分不清“西藏的陈丹青”、“纽约的陈丹青”与“北京的陈丹青”,在看似对“陈丹青”顶礼膜拜之时压根不了解自己的“信仰”。若说其为“以偏概全”其实是高看了这些看客,“不在一个语境谈问题”或者是“有意回避问题谈问题”是这群看客永远也认识不到自身的“悲哀之处”。事实上,“纽约的陈丹青”未超过“西藏的陈丹青”,“北京的陈丹青”却得益于“西藏的陈丹青”而非“纽约的陈丹青”,原因很简单,“西藏的陈丹青”昙花一现,“纽约的陈丹青”是“陈丹青”“退步”的分水岭,除了一本《纽约琐记》,一事无成。“北京的陈丹青”已觉得“陈丹青”可以进入史册高枕无忧。关于这一点,陈丹青自己也能清醒地认识到。一般有自知之明的人很避讳直言自己的“退步”,大多是知耻而后勇,药师还很少听到或见到像陈丹青这样拿“退步”一直标榜自身的人,尤其是腾转挪移、承转启合的“本事”信手拈来,正如其从“西藏”到“纽约”再到“北京”,如其从“名画家”到“伪公知”再到“老愤青”。“纽约的陈丹青”当初归国绝不是因为眷恋故土爱的深沉,在美国其冷暖自知。“纽约的陈丹青”错过了改革开放的红利,“北京的陈丹青”又在“新时代”失宠,是一种悲哀。
三、关于“针对陈丹青的维护”的六点批驳
针对陈丹青的批评基本上没有超脱王华祥批评的高度与范畴,再次重复呈现并不能让“陈粉”信服,至于“这两两货都不咋地”则是典型的“小三儿”、“马后炮”言语行径,那些认为“互撕,然后互相得利?”的想法一般都是来自“怡红院”的“老鸨”。药师喜欢以毒攻毒,乐意选取“针对陈丹青的维护”、“针对王华祥的反批评”进行一一批驳。
抛开那些“我以为”、“自以为”的不尊重事实、没有营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扯淡话不谈,“针对陈丹青的维护”大致从以下角度展开:1.陈丹青敢于和陈腐的美学教条、歪风邪气做斗争,陈丹青点到了当下体制的痛点。2.陈丹青美术史知识丰富,在向大众推广传播艺术上身先士卒。3.陈丹青在美术史上是有地位的,任何一张画都比王华祥的全部有份量,陈丹青的素描也比王华祥的强。4.陈丹青的画纵然倒退了,也不妨碍他作为批评家存在的价值,陈丹青的笔记散文写的很好。陈丹青是一位独立自由的知识分子。5.陈丹青敢辞职,你王华祥不敢。6.陈丹青是个正直、诚实、有骨气的人。
针对第1点而言,药师倒是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从陈丹青的相关画册与文献来看,多年前极力“跳龙门”苦练素描受过并且对伦勃朗、荷尔拜因推崇备至的陈丹青,为何在今日极力标榜“素描无用论”?是什么让一个受过严格学院训练并因此得利的人在自己素描油画集之中大谈特谈素描,在文集和公开场合却大肆批判技术和素描?是什么缘由让一个利用技术卖艺的人又对技术恨之入骨?是什么因素造成了如此扭曲的人格?[6]很显然,陈丹青才是“歪风邪气”本身,才是“资本转换”的高手。事实上,陈老师并不真正了解欧美的美术教育发展史,把狭隘的经验认知当结论并不能解决问题本身。实质为拾人牙慧、重拾西方中心主义老调的陈丹青与对素描嗤之以鼻的“北京的陈丹青”自相矛盾。陈丹青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天天把“退步”挂在嘴皮子上的人,不是因“江郎才尽”无奈,就是真的在退步。针对善于追名逐利的陈丹青而言,“不是当下的体制荒废了陈丹青的艺术天才”,而是陈丹青在利用当下体制。[7]再者,陈丹青干着愤青的事儿还老拿艺术说事儿就显得有点不地道了。陈丹青走穴是真,捞金没有药师不清楚也不关心,因为药师关心的是其所谓“公知”身份——你立牌坊就拿贞洁烈女待你,你当婊子那就是另一套玩法。
针对第2点而言,“陈粉”把《局部》等标识为陈丹青通晓美术史的佐证,事实上在业界专业人士对此不屑一顾,无非就是哗众取宠看“直播演戏”。药师为了此文硬着头皮发麻看了《局部》,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陈老师的矫情之言:“我其实没有观众概念,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观众是谁”,“你要为观众做节目是做不好的”。就像谈及《局部》收视率的时候,陈老师“木心附体”般的直言“哪天你们都不理我,我就都不做了,很简单”,这种不出三分钟就自相矛盾的话语为何能够不断地受到追捧?或许,这就是“爱名如命”的陈丹青者做出上述举动的关键原因所在,其续命的方式就是粉丝的热情。就一句话:“改变自己是智,改变别人是蠢”。恳请陈老师再谋新行当。
针对第3点而言,从药师参阅的有关陈老师出版的画册及相关评论而言,《西藏组画》在当年业界的位置是不容忽视的。当然,《西藏组画》受到追捧在当时也有其特殊情况。诸位可以查阅当时陈丹青的任课教师与同届同学,《西藏组画》并非同期毕业生最优秀的作品,充斥着酱油色的《西藏组画》之所以被关注在很大程度上占了意识形态的优势。从其之后履历来看,似乎就没有第二张作品能够被业界谈及了,技法越来越熟练,内容越来越空洞。针对认为“任何一张画都比王华祥的全部有份量”的“陈粉”,药师只送给你们一句话:“陈丹青从西藏结束,王华祥从贵州开始”。陈丹青在《我看了世界各国的艺术,素描绝对不是基础》一文中提到:“不要相信‘素描是基础’这句话,这句话是错的。我算是看了世界各国的艺术,素描绝对不是基础。素描只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生发出来的一种方式,然后延续几百年,到十八世纪变成学院系统,然后传到苏联,再传到中国——这是灾难性的。”、“毕加索过时了,齐白石没过时”、“西方的写生断送了东方水墨的性命”。[8]上述类似“愤青”极端狭隘的言语反过来则恰恰显露出陈丹青在素描认知和美术史方面的浅薄与偏见。看似针对“陈腐教条”的批判只能通过娱乐性的渠道呈现出“伪学术”本质。
针对第4点而言,陈老师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公共知识分子”。既然是“名人”,说话要负责,哗众取宠的“装扮”毫无价值。陈丹青利用青年一代对革命年代的时间差来提出“警示名言”只能算作“卖春”行为。“我没想到成功,成功观害死人”[9]的言论反倒是更快“害死人”。陈丹青从底层到都市,从都市再到国外,练就了一手腾挪本领,加之其极善于利用国民盲从的本性,利用价值观树立自己的地位,在有意无意之间打擦边球,在埋汰现象的过程中为大众提供发泄口。陈丹青惯于运用的伎俩无非两种:民国情怀和在西方偷学的反体制。以静制动是陈的习性见好就收是陈的伎俩。细读陈的文学作品可以体会到陈的狡猾之处,要么隔靴搔痒要么卖弄情怀,时常会发现诸多自相矛盾之处。作为一个“公知”来讲,一个词用了几十年,事实上初中生才谈退步与进步,陈丹青确实是在退步,陈丹青确实是初中生。[10]叫嚣者“多几个陈丹青,中国就有希望了”的“认贼作父”脑残粉并未考量后果,倘若真是如此,文艺界更加糟乱不堪。至于持有“像陈丹青这样没有一点一页为任何人任何机构背书的人”的无知言论,药师只想告诉他们:为陈背书的确实不是任何机构,而是整个对艺术向往、朴素纯真的青年一代。不少“陈粉”拿陈与当年弃医从文的鲁迅相提并论,甚至认为“陈的画最好,文字次之,演讲再次之,字最差。但怎么说都喜欢陈,他的才情和智慧,独树一帜!这就是当代性!”简直是因平日不读书拿小学知识来看大人们事情,史实不清,事实不分。第一,鲁迅与中国现代美术的关联及贡献并非是几百个上千个陈丹青所能比肩的。持上述观点的“陈粉”,既不知晓鲁迅先生的所作所为,也看不明白陈丹青“先生”的所作所为。第二,反过来讲应该才是“现在的陈丹青”——“字最好,演讲次之,文字再次之,画最差”。陈丹青永远也成为不了鲁迅,无论文笔,还是行为。鲁迅所谈“退步”是民国时局,陈丹青所谈“退步”则总是标榜自己。陈丹青没有成为鲁迅的机会,却渐而成为了鲁迅笔下的“中年闰土”。
针对第5点而言,陈丹青清华辞职事件的原委并非陈丹青所言的一面之词。陈丹青为了能去纽约发展尚能天天在画班代课之际苦背单词,怎么会因个别学生英语未过线而“愤然辞职”?时至今日和陈丹青交往过甚的学生或年轻人一向非富即贵,当初借口学生考研之事而实为不满足于在清华的地位待遇和人际关系进而逼宫清华,万万没想到,结果清华同意了。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悲剧英雄,一战成名。在此借用陈传席在《张公者对话陈传席:穷探及今古,高论且纵横》一文中针对陈丹青批评的一句话:“我和陈丹青最大的一个分歧,就是他提出了这个‘考博士不要外语’。我要是清华大学,我只和他谈一句:‘你谈的是培养画家,我谈的是培养博士,我招的是博士生,不是招画家,博士生能不要外语吗?’一句话就堵住他了嘛!他说的几位相当有才气、有前途的学生,我觉得这几位就没有才气、没有见解。”[11]另一方面,“陈粉”嘲讽王华祥“不敢辞职”,实则大大小觑了王华祥。与陈丹青悲剧不同的是,陈丹青辞职一次即被解除聘用,而王华祥因反对学院陈旧教学体制愤然请辞三次仍被大力挽留。稍微了解清美和央美过往的人,对上述史实不会存有异议。
倘若退一万步来讲,陈丹青辞职尚算是挑战了学院体制,问题的关键是陈在辞职后并无太多有价值可探讨的事项。从网络平台简搜梳理“陈丹青”即可,较多是“陈丹青宣布退出中国籍”、“陈丹青喝多了视频”、“陈丹青炮轰孔庆东是“狗”:他就是这样的嘴脸,任由他说去吧!”、“陈丹青:现在的年轻人稍微受点委屈就抱怨受不了,这是人格很有限”、“陈丹青:我一辈子没画过一幅有新意的作品,我从来不说我有风格”、“艺术史几千年,没有几个人能称得上原创”、“陈丹青炮轰余秋雨”、“陈丹青质疑张艺谋的北京奥运创意:你要能做出来,我从地上爬!”、“陈丹青:王家卫是一个流氓,准确的说是流氓加才子!”、“陈丹青:现在社会上的竞争不完全是能力竞争,很多都是恶性竞争!”、“陈丹青:一切影像作品都是娱乐”,如此等等。就其关注点与被关注点而言,药师挺替陈丹青感到委屈与可怜,用丹青自己的语气来讲:“他妈的,简直就是被看成了‘玩物’”。
针对第6点而言,陈丹青并非“诚实”而是虚伪。陈丹青善于在“装扮”之中消费,消费“西藏的陈丹青”,消费“纽约的木心”,消费“中国的教育体制”,消费“网络时代”。陈丹青实际上并不是像攻击陈丹青者所认为的那样内心膨胀,药师恰恰觉得陈丹青内心极为自卑、虚弱、懦弱,满嘴信仰却毫无信仰,满嘴段子常识却伪装知识分子。另外,陈丹青要是真有骨气,他当年就不应该苟且归国。陈丹青其实很像凤姐,但远比不上凤姐的适应生存能力和远见。本想出国拿奥斯卡,结果连好莱坞的门都未找到,转念一想,回国争夺百花奖,还不忘来个回马枪,结果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戏份。本来一手好牌,结果打得稀烂。倘若让陈丹青再次去美国谋发展,估计结果还是一样。[12]事实上,他当年和现在应该非常清楚自己走错的最大一步棋就是在美国待的太久,处处碰壁不得志的陈丹青在整个西方绘画史中不会被记载一笔。善于精打细算的陈丹青深知在遥远的中国,他起码还有“一笔”——《西藏组画》可以够他吃一辈子,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四、关于“针对王华祥的反批评”的六点批驳
首先应该佩服王华祥的一点是,能够不惧“大叔控”的“陈粉”的大肆攻击敢于直言“惹祸”,为业界专业人士“抛头露面”。“王陈之争”在某种程度上属于态度和观念之争,同为央美科班出身的学院派内部认知之争,野狐禅之类的江湖言论不足以采信。因为大多数看客如评论社会事件一样,认知基本上处于小儿辩日的水准,“药后喝酒一时爽,半夜就到急诊躺”,等着日后真相打脸。
简略将“护陈反王”者归类,其中三位颇具代表性:造谣被封号的胡天遥、改头换面“护陈”的杨卫,还有那个见谁都咬的闻松。
当然,支持陈丹青的人未必都是支持陈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有不少是针对王华祥的人,不惜抛开事实大肆诬陷王。“针对王华祥的反批评”一般无怪乎涉及以下内容:1.王华祥没有为大众审美贡献力量。2.陈丹青的素描也比王华祥的强。3.王华祥的油画有勃鲁盖尔的影子。4.王华祥的文字功夫不行,知识结构有缺陷。5.王华祥是个开高考培训班的人。王华祥是一个手工艺绘画者。6.王华祥拿不出翔实论据而指责别人存在品德问题。
从上述六点内容不难得知,针对王华祥的反批评大多属于“套帽子”的范畴,处于“有没有”、“强不强”、“行不行”等根本无法定性的层面。以证伪主义视角来看,不能证明上述六点是正确的,我们只能证明其是错误的。依此来看,“陈粉”在“反王”方面的战斗值远远低于“护陈”方面的战斗值。而这也是“陈粉”的最可悲之处。
针对王华祥的反批评者大多并未读过邵大箴、范迪安、贾方舟、殷双喜、方力钧、蒲国昌、王林、吴震寰等理论家或艺术家对王华祥的评论与看法。当然,本身自己“知识有缺陷的人”或许也会展开对理论家或艺术家的不信任。若谈及批评家理论家常常见风使舵投机所好,药师并不反对。杨卫的“喜欢”与“不喜欢”即是“江湖术士”两面三刀教科书般的存在。借用“喜欢陈丹青”的杨卫针对陈的评论——“陈丹青退步的不是技巧,技巧越发娴熟”,而“陈粉”恰恰的认知就在这个层面,以至于盲目推崇。不难发现,“陈粉”也分三六九等。不过杨卫将陈丹青如是的原因归结为“荷尔蒙分泌减少”就有点太“唯物主义”了。照其逻辑来看,毕加索、齐白石等都属于“超人类”,费洛伊德在坟墓里还不得咬牙切齿。也难怪陈丹青总是在不同场合提及“青年阶段是高峰的论断”。原来在此时“性而不举的”陈丹青、杨卫心中,“青春荷尔蒙”才是济世良药,那么,这与太监费尽心思找喝童子尿有甚区别?药师不理解杨卫为何着急忙慌地在11月4号急就章《喜欢陈丹青》?难道也是尝到了童子尿的甜头,找到了人生的真谛?还是说看到了“陈粉”的庞大规模而迅速站队?亦或者是为了蹭“王陈之争”的流量?当然,杨卫在其文章最后给自己与陈丹青都留有了余地和退路,但请不要把“放屁”说成“高雅”,把“退步”粉饰为“创新”,一个批评家连批评都丢弃了,只靠意气用事的“青春荷尔蒙”连谁都挽救不了。
杨卫与陈丹青可以“不计前嫌”,众人总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同为北漂盲流、自喻为小学中专学历的二者确实胜过拥有博士头衔“不入流”的闻松。出口成“脏”的闻松见谁都咬,还不如那位“什么热度都蹭的”胡天遥。针对“王陈之争”,杨卫突然“阳痿”,胡天遥只会天天胡乱造谣,闻到肉味就不松口的闻松,三人成虎,五人成章,恬不知耻,掩盖真相。也不得不说,中国起名字博大精深,爹妈起名字冥冥之中。
倘若拿作品来回应,针对王华祥的反批评者或许压根就不知晓也不愿承认王华祥在素描、木刻、油画、雕塑、装置、行为艺术、建筑环境设计,艺术评论和杂文写作等诸多方面的“杀手锏”:木刻《贵州人系列》(本科毕业创作获第七届全国美展金奖)、“近距离系列”(“新生代”引导了艺术潮流)、针对学院教学体系极具挑战性的素描“将错就错”、《杜尚的混战》、“一幅肖像的32种刻法”、“物性研究”、“向后的实验”、“并非虚构”、雕塑《最后的晚餐》、建筑“万圣谷美术馆”、“王的词典”、建立国际学院版画联盟,在教学方面所培养的学生早已成为了美术界的中坚力量。说王华祥油画作品有勃鲁盖尔影子的人,只能说既不了解勃鲁盖尔,亦不了解“贵州的王华祥”。倒是那些为《西藏组画》念念不忘的“陈粉”,为何只字不提苏里柯夫、米勒?“双标”与诬陷并不会令人信服。至于“陈粉”避而不谈王华祥对陈丹青的批评所在,一味地大加鞭挞并以为抓住要害的飞地艺术坊,更是不值一驳。事实上,王华祥至少在十年前就不再招高考生,针对艺术爱好者亦是宁可倒贴时间和金钱进行悉心指导。再者而言,办画班很丢人吗?培养艺术人才有错吗?翻开近百年现代美术教育史看看,国立北京美术学校的专业教授李毅士、吴法鼎和王悦之等人因不满学校招考新生等问题联合创办“阿博洛暑期绘画学校”,加之刘海粟创办私立性质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颜文梁创办私立性质的“苏州美术专科学校”等不胜枚举的培训艺术人才机构,哪一个不是风靡一时影响百年?哪一个觉得丢人现眼了?陈丹青不也是在去纽约前画室代课赚钱、如今串场走穴吗?办班不办班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有没有方法教、能不能教好的问题。
当然,王华祥的反叛质疑个性与敢言敢做的行为以及“力求摆脱样式主义知识生产的逻辑”也不是“陈粉”所了解和领会的。至于“陈粉”讽刺王华祥蹭陈丹青个展流量、王华祥拆台陈丹青个展“大婚吉日”的言论,从事件时间先后顺序来看,怎么反倒是有陈丹青借王华祥之批评想再次刷一波流量之嫌疑?“护陈”大赞英雄主义的“陈粉”,你们到底挺的是什么?是因时运不济发泄内心的不得志?是古典悲剧式的不愿接受与承认?你或许还想成为另一个陈,但也只是“过往的陈”绝不是“现在的陈”。倘若是,只能说明你的功利心并不亚于“现在的陈”。倘若反过来讲,如果陈是王,王是陈,陈批王 你们怎么看陈?如果王批陈,你们又怎么看王?
五、舆论与余论
目前关于“王陈之争”的舆论仍在发酵继续,可谓泾渭分明。舆论扩展的问题大部分是情绪,没有实际生产力,更不会改变二者之争的实质。自古相轻不仅是文人,还有老头相轻。王老头和陈老头各有各的可爱。王老头的可爱来自于真实,陈老头的可爱则大多来自于屏幕。不光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本土和尚不管取回的是不是真经也都好念经,有道行念歪理照样在有些人听起来是“道理”。倘若都是小混混,杜尚以“虚”争“实”,陈丹青则以“实”争“虚”。这或许是陈丹青被许多业内人士讨厌的重要原因之一。
古今中外艺术界双方论争得不可开交的案例多的是,“二徐之争”、安格尔与德拉克洛瓦之争、惠斯勒和拉斯金之案,等等,批评与诽谤都是必不可少的武器。以其逻辑观其言行,越发觉得言行不过是演员的颜值,陈丹青越来越像“奶油小生”,王华祥则属于“硬汉猛男”。王华祥将其拉下神坛很难,若陈有自知之明,希望其主动走下神坛,时间一久,非但不能增益,“陈式艺能”早已荡然无存,“陈式情怀”再被免疫,心理投射能力一旦消失,再“装扮”也只是“老赖”。主动走下神坛,对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批评仍在批评,装扮仍在装扮,嗤之以鼻者不会放下屠刀,狂迷喜欢的也不会轻易放下偏见。人因为外在而否定自己过往认知与偏见的时候,这比孩童吃药都难上加难。
祝福王华祥,祝福陈丹青,祝福“王陈之争”。
[1]参看《我最讨厌中国的卫道士》(《南都周刊》)、《不必证明是画家》(《新民周刊》、《我其实是个裸体的人》(《中国青年报》,等等。
[2]参看《陈丹青: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3]视频:《陈丹青:我很不容易相信公众形象中一个人说的话,从小就这个脾气》。
[4]参看《央美教授批评陈丹青:只是个很会包装的艺术票友》。
[5]《央美教授想对活着的“公知”陈丹青默哀:他是天资超常的人,但也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6]陈丹青有关素描的画册与言论文献参见《陈丹青1968-1999素描油画集》(河北教育出版社)、《当代艺术家丛书·陈丹青》(四川美术出版社)、《与陈丹青交谈》(上海文艺出版社)、《跟陈丹青聊天》(湖南文艺出版社)、《陈丹青说色彩》(湖南美术出版社)、《我与西藏组画》(今日美术馆出版社)。
[7]参考11月5日《楚寻欢》所载简繁《美国那么好,陈丹青为什么要回中国?》一文。
[8]陈丹青《我看了世界各国的艺术,素描绝对不是基础》。
[9]陈丹青《我没想到成功,成功观害死人》。另参考陈丹青演讲《如何成就大师》(南师大艺术学院)。
[10]参阅《纽约琐记》上下集(吉林人民美术出版社)、《多余的素材》(山东画报出版社)、《退步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退步集续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与陈丹青交谈》(上海文艺出版社)、《荒废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跟陈丹青聊天》(湖南文艺出版社)、《草草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谈话的泥沼》(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1]引自《张公者对话陈传席:穷探及今古,高论且纵横》一文。
[12]陈丹青《大家别去美国!一个愚蠢而落后的国家!》。
王华祥作品
《自画像》 纸上作品 33.5X24.5CM 2004年
1号背 78.8X54.8CM 王华祥 1985年
男⼈体 78X55CM 王华祥 1986年
惊⻢ 54.7x79CM 王华祥 1988年
穿⽪鞋的女人体 62.4X44.2CM 王华祥 1992年
大眼睛裸⼥ 21.7X13CM 王华祥 1992年
被缚的奴隶 王华祥 2008年
并非虚构 王华祥 2012年
不用蛇引诱 王华祥 2006年
哦系列之一 王华祥 2013年
男人心里总住着一个女人 王华祥 2014年
等待花开之老王 王华祥 2014年
陈丹青作品
《自画像》陈丹青 1978年
陈丹青作品 2019年
陈丹青作品 2018年
陈丹青作品(局部)
陈丹青作品
陈丹青作品 2018年
陈丹青作品 2017年
陈丹青作品 2017年
陈丹青作品 2018年
陈丹青作品(局部)
陈丹青作品(局部)
王华祥学生作品
忻东旺作品《金婚》
尹朝阳作品
李昌龙作品
李军作品《向右看齐NO.5》无主版套色木刻,2013年
侯炜国作品《相马首NO.1》版角料 2017年
王铮作品《你是我不及的梦》系列18 布面油画 2016-2018年
张显飞作品《睡=醒》组画 布面油画150X180cm2009年
王维荣作品《川流不息》铜版 2019年
刘启光作品《守.望I》石版画 2018年
张秋源作品《数字系列2号》绝版套色木刻 2017年
郭师若作品《自画像》板面油画 2019年
飞地学员 李俊豹作品 2019年
飞地学员 余接彬作品 2009年